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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张祥硕」(变形计张祥硕)

所以那个时候我要真正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,甚至是纾解一些很绝望很悲哀的一些情感,从这里头跳出来。而这就是要靠自学。我后来搞哲学,刚刚李旭有讲到我的一些治学风格,当然他也有一些溢美之词。不过我学哲学确实不像现在很多人一样,只把它当做学术来学习,当时确实是为了解决直接面临的人生的困惑,寻找一个道路。所以,刚才说到我的学术里面有中西比较的特点,这个实际上,某种意义上,就是我们那个时代所造成的。实际上我们大家现在所处的时代,从20世纪开始,甚至从19世纪后半期开始,我们就不得不是中西比较了。当然这个比较往往是被迫的,并不愉快的。西方人强势的文化过来了,你怎么办?你打也打不过。甚至到了新文化运动,知识界的主流还说我们的文化是低于别人的,我们的文化从哪方面看都不好。尤其是儒家的,更是被骂的(很过分)。用鲁迅的话说,就是“几千年的历史,就是‘吃人’二字。”这个中西的对撞,其实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,其实很早就感受到了。

你像我小时候,虽然我出生在香港,但是很快我就被父母带回到南方,在武汉。四五岁就被带到了北京。我的童年、少年和青年,主要还是在北京度过的。北京当时在我的印象中,还是很有传统文化的味道的。老的城墙,老的风俗,虽然已经经过了多少轮的新文化的,各种颜色的新文化的洗荡,但是还是有一些传统的良风美俗吧。或者说是文化的遗迹吧。比如说,城墙还在,对吧?很多的传统的东西都有所存续。我记得小时候,我还真是到当时的那个茶馆去玩过,趴在窗户上看,里面一个老先生在说评书,讲的那是眉飞色舞。还有其他的那些,三教九流的都在茶馆里面,一边喝着茶,一边听老先生说书。老先生说的像是三国演义还是啥,我全都忘了。这个印象还很深。总之,传统文化还有留存。而且小时候,我父亲,他是从北洋大学毕业的,但是他本人还是保留有中国传统的很多东西。他信中医,所以小时候我们生了病,都要看中医。他也喜欢听评书。我小时候,他就带着我们听《三国演义》啊这些。然后头天听了,第二天跑到学校,就跟别的同学交流。别的同学也有听的,大家在课间的时候就聚在一起谈论。就跟你们现在上网一样,你们上网看你们自己喜欢的东西,我们当时的流行文化就是评书呀这些东西。我记得当时说到“关云长温酒斩华雄”时,那个津津乐道。还有侯宝林的相声,那是相当的好。这个是传统的延续。但是当时西方文化其实已经占了主导、优势了。这是我们那个时代。

所以我们就生活在一个中西比较的境遇中,学校里教的都是西方传来的东西。当时说的就是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,数理化都是西方来的。学这个语文的话,都是要按照西方讲语法的那种模式来学。所以当时已经是这样了。之后又遭遇了文化大革命。文化大革命,简单从文化角度来讲,实质上就是新文化运动的一个延续。我就是从文化角度来讲,我不从政治角度来讲。我觉得有一次,我听网上一个人讲,那个人是自由主义者。他讲的意思就是说呢,文化大革命的思想方法,实际上就是新文化运动中,人们从西方学到的进化论啊,当然是社会进化论,还有西方人那种真理和谬误的二元论啊等等的,这些思想方法的一个极端化。它当然体现在了当时的一些意识形态的学说里。所以这个文化革命是很明显的一次,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一次碰撞。甚至都说不上是碰撞了,而是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化的碾压。当然它这个所谓的西方文化,是带有当时的它的独特的颜色的,只是西方文化中的一种。不是那种自由主义的,而是另外一种。

所以这个呢,我就觉得我后来之所以能够关注中西的关系,是跟我要解决的人生问题,是和我的这些体验是息息相关的。所以我刚刚说到,我真正的自学,就是文革中,自己觉得自己当时也有点儿,像红楼梦一开始说的一样,那块儿石头自怨自艾,觉得自己命运怎么这么不好啊。我当时为什么要去贴那个大字报,为什么要去办那个报纸啊,最后弄得受到多少次迫害啊!还被关押过两次。当然那个关押不是进监狱啊,是进那个专政队的地方。所以就是那时候开始自学。自学呢,我就觉得对我后来的治学,还是有很深远很深远的影响的。当时学的主要是,我印象中是中西书籍都有看过一些。因为我当时毕竟留在北京了。当时北京的年轻人,尤其是我通过办报纸,认识了一些思想很活跃的年轻人。当时这些很活跃的年轻人里头,什么样的人都有,知识分子的子弟,高干子弟,普通的市民子弟,都有。只是说这些人很爱想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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