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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张祥硕」(变形计张祥硕)

所以,这个贺先生跟我讲斯宾诺莎的人生经历,其实对我读这本书,还是很有启发的。而且贺先生还写过一个《斯宾诺莎像赞》,后来我特别推崇贺先生的《像赞》,是一首诗,但是赞的非常好。他其中就把斯宾诺莎比作庄子。亦圣亦仙,如何如何,所以斯宾诺莎的《伦理学》你要说和中国文化的联系,我在那个时候,当时我对《庄子》理解还不深。然后我就知道,斯宾诺莎的思想,和我们中国道家的思想,是有某种内在的关联的。无论是方法上,比如说斯宾诺莎,他虽然是唯理论的,但他认为真正的、最出色的思想方法是直观,这有现象学的直观的味道,而不是什么逻辑、概念、推理,所以这个是贺先生认为,斯宾诺莎和庄子、和老庄,和我们中国古代的,包括儒家的共通之处。贺先生后来还写过《宋儒的思想方法》,他认为宋儒思想方法的要害就是所谓的理性的直观,它是直观,但是又是理性的。所以在这一点上,他说,《伦理学》和庄子、老庄是打通的,和心学,甚至是理学都有相通的地方。所以我当时将这个就记在心里了。

后来上了北大以后,在北大,我就特别喜欢道家。我觉得跟这件事可能有一定关系。我当时的学士论文,大学生还要写论文,就写的是庄子。后来又迷庄子,非要搞自然保护,搞环保。所以应该还是跟读斯宾诺莎是有关系的。

柯小刚:您跟斯宾诺莎的关联,我还是第一次听。我觉得很震撼。特别奇妙的是,我在大学一年级看的第一本书就是斯宾诺莎的《伦理学》,当时对我的影响特别大,是一种决定性的影响。从斯宾诺莎到中国文化,这里面似乎有一种密切的关系。我自己的读书经历也可以印证这一点。

张祥龙:是,是。所以这个贺先生就说,他最心爱的哲学家就是斯宾诺莎。他是这样。他学斯宾诺莎的经历本身,其实就是这种情况。他跟我讲,他先在美国留学,然后有个老师带着他们读斯宾诺莎。说那个老师是个女老师。他刚在美国的时候是在奥柏林学院,后来又转到芝加哥大学,又转到哈佛大学。我记得他真正的学斯宾诺莎的开端应该是在芝加哥大学,或是奥柏林学院,我记不清楚了。他就跟我说,他那个女老师也不懂斯宾诺莎,但是她就喜欢。美国当时的学术氛围就这样,她可能不是教斯宾诺莎的,但是她喜欢,读这个书她有感受,她也讲不大清楚。然后她就搞了个读书班,她就说我们大家一起读,一起学。就像李旭老师也是跟你们大家一起讲一样。然后贺先生就开始,他听着听着,就开始有点儿感受,就这么读下来。

他就觉得跟他学过的宋明理学和庄子,有某种遥远的关系。然后呢,他后来又到德国去,去留学,在柏林,在柏林大学。他那个时候,他就认识了国际斯宾诺莎学会的会长,也是个犹太人。然后他们俩后来甚至成为了感情很好的朋友。那个人就带他去看了斯宾诺莎当时的一些遗迹。因为德国离荷兰也很近,而且那个人就对他说,你就算我们斯宾诺莎学会的第一个中国会员。希望你回去建立中国的斯宾诺莎学会。后来贺先生跟我讲,他回国了,马上二次大战也就爆发了。然后那个人就被纳粹杀死了,因为他是犹太人。所以贺先生也挺感慨的。贺先生对斯宾诺莎特别喜欢,回来以后,他就很快把《伦理学》翻译出来了。贺先生的中文底子特别深厚,他是四川人,他当时在四川上中学的时候,老师就夸奖他说:“这个贺麟才是真正能够把古文写通的,咱们全校有两个学生可以做到,他是之一。”

所以到后来上了清华,贺麟又跟着当时的四大导师,清华国学院的四大导师,他就是特别受这些导师的影响。别的那些同学,都是一心就要学西方的科技。四大导师比如梁启超开课的时候,刚开始的时候人很多,听他讲唐诗宋词。但是往往到了学期最后呢,课堂上就没几个人了,贺麟就是其中坚持到最后的那一批。他还请梁启超给自己开书单。所以贺先生对斯宾诺莎的感受,是建立在深厚的中学功底之上的。我觉得斯宾诺莎挺奇妙的一个现象,他这个人表面上就是一个唯理论者,你要说开创性的话,当然还是笛卡尔是所谓的近代唯理论,或者近代哲学的真正开创者。他和莱布尼茨被认为是之后的两个比较重要的唯理论者。而莱布尼茨是受到了极度的,像罗素给出的极度的赞美。因为莱布尼茨特别聪明,有很多重要的发明,或者说创造,包括哲学上的单子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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